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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 遭天灾祸不单行赴民难白巫舍身 (第10/11页)
。既无不舍,天地何笑我哉?” “好了,好了,我不想与你贫嘴。”大祭司摆手,盯住白云,“只想劝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好。上天造物,从未顺遂过人的志意。生也好,死也好,断非你我所能左右。生而为人,神魂魄志意五位一体,神魂既去,志意自失,惟余一魄,能久长乎?而你却想永葆肉身不死,岂不可笑?” 白云震惊。 大祭司的话无疑是对的,也最终粉碎了她对生命的最后一丝儿奢念。 “白祭司,”大祭司再砸一锤,“我敬重你,因为你是我神选中的灵。你须想清楚,你对我神的要求与你所提的条件之间,是不能共存的。再说,你不是要救屈平吗?不瞒你说,你的屈平已入死之门了。瘟神让我转告你,寒湿之毒已于昨日入屈平膏盲,他的魂魄将于明日午时离体归神。你若想要留住他,就须舍出你的先天真气,从他体内逼出瘟神所施的湿寒之毒。你自己想想,先天真气一旦没了,后天肉身还能久长吗?” 两行泪水从白云的眼眶里盈出,无声地滑落在面前盛开的一朵兰花上。 “唉,”大祭司长叹一声,“我冷酷,嗜血,容不得眼泪,惟独你的例外。”略顿,“我以我神名义,许你后天之体百日气在,千日不僵,万日不腐。但在万日之后,你的肉身必须回归于尘埃。白祭司,生死是大事,本祭司再劝你仔细斟酌。” “谢大祭司成全!”白云擦掉泪水,拱手,“请问祭司,如何才能从屈平体内逼出瘟神的寒湿之毒?” “可由生之门。” “谢祭司指点。”白云拱手谢过。 “还有,我神谕旨,你须在明日午时赶赴太白之巅,化云守值。” “我记下了!” “我与我神明日午时只在祭坛候你!”话音落处,大祭司化作一道精光,倏然而逝。 望着精光逝去的方向,白云泪水再出,恍然出定。 不远处,雄鸣啼晓。 白云紧忙起身,回到屈平舍内,见他的病果然又重许多。一切如大祭司所言,瘟毒已入屈平的膏盲了。 时不待人。 白云取过笔,在竹简上写出几句诀别的话,仔细摆好,回到榻上,抱起屈平,导引他进入生之门,将她的先天浑圆真气涓涓不绝地输入他的体内。 渐渐的,屈平腰身泛起一股热流。 这股热流先向下冲,抵达屈平的脚底,继而由下而上,经由小腿、大腿,入三焦,入六腑,入五脏,继续上冲,进入顶门。 屈平的额角现出汗珠。 屈平的全身现出汗珠。 终于,屈平周身大汗淋漓。 汗珠无不是黑色的,就像是掺和了墨。 在最后一缕真气进入屈平的体内时,白云眼里盈满泪水,在他唇上深印一吻,默声泣道:“平哥,你的云……这就飞升了!保……重……” 心音落处,白云身子软瘫,与屈平一起倒在榻上。 随之,白云的嘴巴张开,一缕轻雾从她口中缓缓逸出,凝作一个团块,缓缓升腾。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只有这块小小的雾团盘在草舍上空。 雾团越盘越高,越盘越大,化作一大块白云。 雨滴从这团白云上飘落,一丝丝,一缕缕,全部倾洒在屈平的草舍周围。 老园丁与囡囡各背一捆新刈的艾蒿,脚步匆匆地走回草舍。 囡囡推开栅门,惊叫:“爷爷,快看,又下雨了!” “乱讲!”老园丁嗔道,“晴朗朗的天,火光光的日头,哪能下雨哩?” “看呀,天上有云!”囡囡扔下背上的小艾捆,抬头望天,乍然惊道,“爷爷,快看,是我阿姐,她在天上呢!” “呵呵呵,”老园丁看向天空,笑了,“是有块白云。”盯住那云看一会儿,又看看四周,敛起笑,半是诧异,“咦,只这一朵云,飞那么高,还能落下雨水来,且这雨水不偏不倚,刚好洒在咱家这块地里,真也奇了!” “不是白云,是我阿姐,是我阿姐,是我阿姐!”囡囡带着哭音迭声抗辩,“她在天上呢,她在哭呢!”朝天上挥手,大声哭叫,“阿姐,阿姐——” “唉,你呀,”老园丁苦笑一声,摇摇头,放下背上的艾蒿,将大小两捆全部解开,一一摊在空地上,“真就是个孩子!” 蓦然,囡囡就如疯了一般冲出栅门,向西飞奔,边奔边叫:“阿姐,你等等我,你不要走,你等等囡囡,阿姐……阿姐……” “咦?”老园丁怔了,抬头看天,果见那块云团正在向西北方向飘逸,且飘得极快,越飘越远,不一会儿就望不到了。 老园丁走出院门,抬头西望,见囡囡已经跑到路的尽头,站在一个土堆上,两只小手朝天高扬,仰望西天,哭个绝望。 “唉,这孩子,”老园丁连连摇头,一步一步地走向囡囡,“刚刚还是好端端的,哪能说发疯就发疯了呢?还嫌这个家里不够乱吗?” 随着屈平屋顶的那团白云飘向西北,由荆门、郊郢等邑引发并弥散开去的瘟病奇迹般地消失了。已经罹瘟并被白云隔离开来的屈遥及几个巫女也都痊愈。 当然,最先痊愈的是病得最重的屈平。 将近午时,在囡囡为追不上飘在天上的那块白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