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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施邪术黑觋祸楚骂齐宫莽使遭烹 (第10/12页)
硬要寡人赶走左徒并巫咸大神的祭司,这雨它能不下吗?接旨!” “臣听旨!” “传旨屈遥,让他速去丹阳,请左徒屈平、祭司白云火速回郢,入宫觐见!” “臣领旨!”宫尹急急去了。 怀王抬头看天,见一大团黑云又涌过来,心里一紧,朝巫咸庙匆匆走去。 楚王新任特使宋遗受命之后,马不停蹄,昼夜兼程,不消旬日竟然赶路近三千里,于楚地开始落雨的这日抵达临淄,在宫门外面递过使节名帖,被齐国负责邦交事务的大夫安置在馆驿,且就住在楚王前特使陈轸的隔墙。 宋遗是宋国人,其家谱上溯十一代,始祖是宋襄公,就是在与楚战于泓水时因不鼓不成列而使大军惨败且屁股上中箭的那个宋襄公。宋襄公因箭伤而死在位于睢水之阳的一个叫睢邑的行宫里,其子即位之后干脆将他葬在该宫,顺便改此邑之名为襄陵。宋遗的祖上一直住在襄陵先君的别宫里,守陵数代。之后百多年,襄陵被魏人占去,到宋遗这辈,又被楚人昭阳夺走,宋遗从出生及籍贯来讲,也就成了妥妥的楚人。 宋遗是个有为士子,博学多才,勇而善言,不甘只做守陵人之后,一心想效法的是其始祖宋襄公,梦中也想干出一番惊世骇俗、名动列国的大事业,无奈命运不济,家道至其爷爷的爷爷那辈已经中落,到他父亲这辈,完全沦落为寄人篱下的门客。襄陵入楚后,宋遗以楚人身份赶赴郢都谋生,先在昭阳府中混过一阵,见昭家落势,转投靳府,以忠诚与干才获靳尚赏识,成为心腹。此番得靳尚助力,宋遗被楚王聘为出使齐国的特使,等同于直接晋级楚国大夫,可谓是他家上溯十代也未曾有过的恩遇了。 受同一君王之命出使相同国家的使臣不可能存在两个,若是前后相随,通常以后来者为尊,因而,宋遗的到来实际上昭示了陈轸使命的终结。 同为使臣,作为先来者,陈轸是要接风的。 酒过三巡,行事老辣、年齿几乎是宋遗一倍的陈轸就轻松套出宋遗的使命所在,也得知他的幕后指使,连叹数声。 “前辈何以叹气?”宋遗饮完一爵,搁下,盯住他。 “说说,你想怎么个绝齐?”陈轸盯住他。 “递交国书,当廷申明与齐绝交!” “邦交不是过家家呀,要绝交,就得有个理由,你的理由呢?” “理由一大堆呀!”宋遗端起酒爵,一饮而尽,咚一声将空爵搁在案上,“最直接的一个,我王嫁楚室公主予秦室,已与秦室缔结百年之好。齐人是秦人的仇敌,自然也是我大楚的仇敌。我大楚怎么能与仇敌续履盟约呢?” “这就是你的理由?” “还不够吗?”宋遗朗声应道。 “哈哈哈哈!”陈轸爆出一声长笑,斟酒,举起,“来来来,干杯!” 二人饮尽。 “噫吁唏,”陈轸发出一声富有抑扬顿错的嗟叹,拿起酒壶,却没有斟给他,而是直送自己唇边,张开大口,仰起脖子一阵牛饮,直至见底,方才咚地扔掉空壶,盯住宋遗,“年轻人呀,你晓得自己此行是在做什么吗?” “绝齐呀!”宋遗声如洪钟,拳头握起,“晚辈使命就是绝齐!” “你绝的不是齐!” “咦?”宋遗怔了,“不是齐,能是谁?” “是你的大楚!”陈轸吐出一口酒气,指向他,“还有你的这个你,年轻人!” “只要完成我王使命,晚生纵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宋遗拳头捏紧。 “啧啧啧,”陈轸连出几声,轻轻鼓掌,“看来,你是成心要名垂史册了!” “名垂青史是晚辈此生的夙愿!难道前辈不想吗?” “想呀,”陈轸啧啧又是几声,“我陈轸哪能不想呢。”缓缓起身,“辰光不早了,年轻人,你我都早点儿歇息吧,明日一早,你我都要各奔前程了,是不?” “各奔前程?”宋遗怔道。 “是呀,你去名垂青史,老头子我呢,这要回郢复命。” 话音落处,陈轸头也没回,在宋遗的一脸错愕中,迈着小醉步走向他所居住的小院。 次日凌晨,宋遗早早起来,手持使节,昂首挺立于齐宫门外。 这日是齐国大朝,东方刚一发亮,各路朝臣就已络绎赶至,静候上朝钟声。见到这么年轻的使臣,持的还是楚国使节,朝臣们纷纷看向他,低声议论。宋遗听得出,他们议的是陈轸,是楚国为何又换使臣了。 入殿钟响,众朝臣排作序列,登上正殿台阶。 约过三刻,殿内传召楚使。 宋遗大步跨上台阶,步入正殿。 使节入见,是有一定礼仪的。宋遗却无视任何礼仪,更未在殿内趋步,而是一路信步地走进来,目不斜视,昂首挺胸,直直地穿过两边臣子组成的通道,直面齐王。 楚使行此无礼举止,齐宫众臣面面相觑,即使齐宣王,也是呆了,两眼发直地盯住宋遗,不知他想干什么。 还好,宋遗走至距宣王五步远处,住步,但没有下跪,只将使节在地上略顿几顿,声如洪钟:“楚王特使宋遗见过齐王!” 面对如此无礼之使,齐臣总算明白过来,个个怒容满面,无数道目光射向齐王。 “楚使宋遗,可知邦交之礼否?”齐王阴起脸,目光如剑。 “使无道之邦,宋遗自可不必拘礼!”宋遗再次以使节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