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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中间计怀王驱贤伪献地张仪欺楚 (第4/12页)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敢问我王,不是谋反,他半夜里聚集族兵做什么?” 怀王不悦了,虎起脸来:“女人家,莫问国事!” 郑袖就如变戏法一般,扭转头,将俏脸掩于帷幔里,呜呜咽咽地悲哭。 “爱妃呀,”怀王似也觉得过分,站起来,抚摸她的肩,“寡人心里烦,说个气话,不是怼你呢,你哭个什么?” “我的王啊,”郑袖扑地跪下,抱住怀王的大腿,“臣妾……是想起襄陵城外屈死的先父了,我那可怜的阿大呀,我那可怜的阿哥呀,我那可怜的娘亲呀,你们死得好冤哪,呜呜呜呜……” 怀王蹲下来,抚摸她的柔发:“你的先父是战死的,怎又说是屈死的呢?” “我的王呀,”郑袖哽咽,“先父不是战死,他们是保护臣妾的清白才冤死的啊!” “哦?”怀王怔了。 “先父不满魏王,早已打算降楚,如若不然,昭贼哪能轻易就攻克城墙了呢?”郑袖哭诉,“别的不知,襄陵的事没有谁能有臣妾知晓得多。襄陵城高池深,先父骁勇善战,当年齐人孙膑、田忌连攻月余,也没得到丁点儿便宜,大王啊,您想想,昭贼他何德何能,凭什么就不战而得襄陵八邑了呢?” 襄陵确实为不战而得,齐人田忌、孙膑确实围攻襄陵而未下。怀王信了,盯住她:“爱妃快讲,发生什么了?” “先父早与昭贼讲好,使部将打开东城门迎接楚兵。楚人进城,未伤一兵一卒,因为所有魏卒全都不在城墙上,或窝在兵营里,或守在家里。先父携家人前往南城门迎接昭贼,在南城门楼举行受降仪式……”郑袖顿住话头,似是想到伤心事,再度哭泣。 “快讲!”怀王的胃口被吊起来了。 “为营造祥和气氛,臣妾奏琴,娘亲献舞,不料昭贼见臣妾貌美,起下色心,当臣妾父母、兄长之面就行调戏。那辰光臣妾年仅一十四岁,尚未及笄,我阿哥那辰光也才一十六岁,年轻气盛,仗剑大骂昭贼是畜生。昭贼恼羞成怒,一枪刺死我阿哥。先父气恨悔交加,持枪挑战昭贼。昭贼却不接战,令兵卒将阿大乱枪搠死。娘亲万念俱灰,跳下城门楼惨死。臣妾跟着跳下,却被昭贼一把拽住,掳入他的军帐,欲行强暴。臣妾以金籫抵喉,宁死不从。昭贼羞怒,传令将臣妾交给兵士轮辱,所幸上官大人赶至,将臣妾救下。大王啊,如果不是上官大人,臣妾……呜呜呜……” “昭阳他……”怀王愕然,“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大王若是不信,可召上官大人对质。” “如此之大的冤情,”怀王盯住她,“爱妃入宫多年,为何未曾诉予寡人?” “我的王啊,”郑袖越发伤悲,“昭贼贵为令尹,家大势大,臣妾只有一个大王,大王这又三宫六院,臣妾……势薄力微,不敢吱声啊。今见昭贼起兵谋反,臣妾原以为机缘到了,这才……”再发悲哭。 怀王信服,将郑袖紧紧揽在怀里,声音如从牙缝里挤出:“昭阳!” 郑袖紧紧搂住怀王脖子:“敢问大王,如何处置那个老贼?” “唉,”怀王长叹一声,“寡人已经核实,昭阳他们不是谋反,一切起于误会!” “误会?”郑袖恨道,“在大王的眼皮底下动刀动枪,怎么能说是误会呢?” “这……”怀王迟疑一下,“以爱妃之意,该当如何处置此事?” “如果杀不得那奸贼,”郑袖渐也冷静下来,退而求其次,“就请大王削去他的爵位,让他远远地离开郢都!臣妾只要看到他,就会想到我那惨死的阿大、娘亲和阿哥,还有他调戏臣妾时的那张丑脸!” “这个可以。”怀王应过,将她轻轻抱起,“来,我们香池里去,寡人为爱妃压惊。” 昭府院中,三辆轺车待发,邢才指令几个仆从向车里搬装物品。昭鱼一身戎装走过来,不无威严地站到车旁。 昭睢急匆匆过来,后面跟着几乎是小跑的陈轸。 二人绕过车子,走向不远处的精致院落。 这是昭阳看书审卷、接待宾客的地方。 二人走进,见昭阳两眼盯在几案上的一道王旨上,两滴老泪盈在眼窝里。 “老哥?”陈轸瞄一眼,在客席上坐下。 昭阳看向他,给他个苦笑,窝着的两大滴泪珠不争气地滑过老脸,掉到衣襟上。 “咋回事哩?”陈轸看向他。 昭阳朝案上努嘴。 陈轸拿起王旨,瞄一眼,见有“……准允昭卿辞令尹职、回江城颐养天年之请,着令于接旨之日午时起行……”等字,抑扬顿挫地长长一叹:“唉!” 昭阳回他个苦笑,亦出一叹。 陈轸放回王旨:“昨晚听你所讲,应该没啥大事了,哪能——”顿住话头。 “是哩,”昭阳应道,“我对熊槐把啥话都讲透了,岂料今朝变卦,他一大早就发来此旨,让我……”一拳砸在几案上。 “当是昨夜出的变故!”陈轸决断,“夜里张仪、靳尚进宫没?” “没有。”昭阳摇头,“靳尚在白天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