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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第2/2页)
泛白。 封朔闻言抬起头来,见陆临远看着小厨娘的目光不善,而小厨娘被吓得脸都白了。 他心中莫名生出几分不悦,道:“这是我军营里的厨娘姜花,贤侄识得?” 陆临远一听姜言意改了名字,还成了封朔军中的厨娘,一时间也有些发懵。 他不是那等没有眼力劲儿的人,自然能听出封朔语气中的不快,甚至隐隐还有维护姜言意的意思。 一个普通厨娘可没本事让一朝王爷记住名讳,陆临远觉得封朔跟姜言意之间肯定有些什么。 这个认知让他心情格外复杂,一面觉得辽南王威名赫赫、英明神武,怎么就被这等女子迷惑了;一面又觉得姜言意不是一直没脸没皮地喜欢着自己的么? 他以为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转眼就黏到了别处,搞得好像一直是他在自作多情一样,陆临远心中颇不是滋味。 尽管一时间思绪万千,他还是很快认清了形式:姜言意无非是向封朔隐瞒了身份而已,思及京城姜家已经对外宣称她暴毙,她此举倒也情有可原。自己便是贸然揭穿她的身份,辽南王也不会严惩她,反倒是会对自己的印象大打折扣。 毕竟自己一个男子,就因为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针对一个女子,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反正她上一辈子是死在了西州大营,姑且还是让一切按着上一世的轨迹走吧。 陆临远对着封朔歉疚一笑:“叫王爷见笑了,是临远认错了人。” “原是如此。” 封朔收回目光,陆临远才觉身上骤然一轻。 姜言意也松了一口气,就这一会儿工夫,她感觉自己像是上了一趟刑场。 封朔听出了路临远说的是假话,但他并未揭穿,这小厨娘跟他之间有过什么,他自会派人去查。 心底有一丝隐秘的不悦,但他自己也不清楚这份不悦从何而来。 他看了一眼退到角落里如释重负的小厨娘,沉声道:“火头营抓住细作的两个厨子何在?” 姜言意刚退到李厨子身边,一听封朔问话,赶紧又跟李厨子一道上前跪了下去。 “小人在。” 话是李厨子回的,他是火头营的头儿,仅由他一人回话即可。 封朔说:“你二人捉拿细作有功,理应当赏。” 陆临远瞧着这一幕,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拆穿姜言意的身份,否则她刚立了功,自己在封朔对她印象正好时揭发他,这绝不是明智之举。 同时心底又舒坦了几分——看来辽南王知晓她的名字,只是因为她立了功,并非是他之前想的那般。 这毕竟是大宣朝的战神王爷啊,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看得上的。 封朔赏了姜言意和李厨子每人十两纹银。 姜言意受惊了一天的小心脏总算是被慰藉了一下,她跟李厨子谢过恩后,退出了大帐。 然而她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有人追了上来:“姜花留步!” 姜言意心中一个咯噔,还以为是陆临远在自己离开后揭穿了她,捧着银子僵硬转过身。 追出来的人是邢尧,他道:“大将军有令,你提供突厥人突袭丁家村的消息有功,还有赏赐,且在此等候。” 言罢就转身回了大帐,徒留姜言意和李厨子二人在原地。 秋夜寒凉,一阵夜风吹过,姜言意穿着厚衣裳都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李厨子本不放心她一个人在这边,想等她一起回去,但毕竟年纪大了,腿又有风湿,被冷风一吹,骨头里就跟针在扎一般。 姜言意看他时不时弯下腰去揉自己的膝盖,也不忍让一个老人家陪自己等,道:“师父,您先回去吧。” 李厨子腿实在是疼得厉害,只得道:“那你自个儿小心些。” 送走李厨子,姜言意搓着手臂在帐外又等了半天,也没见里面再出来个人,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被那脾气古怪的军师,啊呸,大将军戏弄了。 而此时的封朔,正在大帐内有滋有味的享用菜肴。 盐焗鸡味道不错,鸡髓笋很嫩,鱼汤鲜浓,排翅肉质嫩滑软糯…… 揣了一肚子话却一直没机会开口的陆临远,在宴席结束时才后知后觉,封朔好像真的只是招待了他一顿饭。 封朔和军师桌前的盘子都空空如也,只有他一人还剩了大半。 陆临远觉得不对,哪有王孙贵族把盘子吃得这么干净的?仔细一琢磨,觉得他们此举必然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古有“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今日辽南王宴请他,却只顾自己吃饭不发一言,莫不是在暗指新帝刚愎自用,不听忠臣谏言? 而自己在席上心事重重的模样,可不也对应了他如今对天下时局的忧虑? 他们虽不出一言,却道出了陆家如今的处境! 陆临远顿时为封朔的智谋所震撼,暗喜还好自己悟到了这份弦外之音。 退下时,他起身万分激动向封朔作揖行了个大礼:“王爷苦心,临远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