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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中间计怀王驱贤伪献地张仪欺楚 (第11/12页)
与使齐的客卿陈轸直接相关,是以负责安排朝会的楚宫咸尹也让陈轸来了。因昭阳不在,朝臣们几乎没人搭理陈轸。陈轸也有自知之明,悄悄地隐在角落里。陈轸个矮,又在后排,被几个大块头前面一挡,少有人看见他,包括秦使张仪。 这辰光,陈轸突然冒头,着实大出张仪意料。在楚国,真正让张仪棘手的是陈轸,好在昭阳不在,陈轸无势可借,是以张仪在吃惊之余,迅即调好状态,盯住陈轸,看他是何说辞。 “客卿陈轸,你有何奏,请讲!”怀王朝陈轸方向扬手。 陈轸从后排走出,着一身藏红色的上朝礼服。 所有目光尽皆盯向陈轸。 陈轸趋步行至怀王那高高的龙案前面,“啪啪啪”不无夸张地拍打几下衣袖,正好衣襟,扑嗵跪地,屁股高翘,一句话未奏,中气十足地放声长哭:“呜呼哀哉,呜呜呜呜!呜呼哀哉,呜呜呜呜!呜呼哀哉,呜呜呜呜!” 陈轸“呜呼哀哉”地连哭三声,蓦然顿住,五体投地,叩伏不动。 整个殿堂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他的三声长哭震慑了。 楚王长吸一气,眯眼盯住他,倾身:“陈卿何以长哭于廷?” “回禀大王,”陈轸朗声应道,“轸心伤悲,是以情不自禁,悲哭于廷!” “陈卿可为何事伤悲?” “一为大楚伤悲,二为大王伤悲!” “陈卿,”怀王气色变了,坐直身子,拖长声音,“楚秦和亲,不战而得商於谷地六百里,可喜可贺,身为客卿,你不作贺,却言伤悲,有何说辞吗?” “轸有说辞。” “讲!” 不待楚王礼让,陈轸自行站起,二目炯炯地盯住怀王,侃侃陈辞:“大王在上,轸虽无大智,却也仕魏走秦,客楚游齐,司仪于诸侯盟会,熟知邦交诸务。今观大王视邦交大事如儿戏,而文臣武僚无一谏止,是以悲从中来,无可遏止!” 陈轸一棒子打向怀王并文武百僚,在场朝臣无不恼怒,面面相觑。 “陈卿,”怀王面色尴尬,强压火气,声音愈见阴沉,“寡人何以视邦交为儿戏了,你且讲来!” “回禀大王,”陈轸完全放开了,在殿中空场左右走动,“邦交在情理,邦交亦在公允。从情理上讲,秦之所以重楚,秦王之所以重大王,且承诺归还商於谷地,是因为楚国有齐国,大王有齐王。今商於六百里谷地尺寸未得,大王却宣布先绝齐交,岂不是自断退路、自孤于秦吗?楚国无齐国,势必薄;大王无齐王,身必轻。势薄,身轻,大王欲自重于秦王,可乎?” 陈轸在最后的“可”字上拖得极长,又在“乎”字上戛然止住,形成一个奇特气场。 不仅是怀王,所有朝臣也都被陈轸的说辞折服了。 “这是情理,”怀王听进去了,闭目有顷,看向陈轸,“陈卿另外讲到公允,可有说辞?” “回禀大王,”陈轸不再走动,盯住怀王,“公允就是公平交易。既然是秦人使楚,率先倡议睦邻,率先承诺归还商於谷地,以换取大王与齐国绝交,就当是秦王先行移交商於谷地,而后是大王绝齐之交!” 陈轸所讲皆在道理,朝臣纷纷点头,看向怀王。 怀王似也开窍了,低头沉思。 “大王,”陈轸趁热打铁,跟进一步,“假使秦人率先归还商於,说明秦人是诚心睦邻的,大王自当绝断齐交,与秦人结盟。秦使所求的不公允处在于,大王未得秦地尺寸,秦使却要大王先绝齐交。大王若是允准,就可能产生一个结果,秦人不予商於!那时,敢问大王怎么办呢?受欺于张仪,大王必怨。大王构怨,必兴兵伐秦。大王啊,那时节,西有秦仇,东有齐怨,秦、齐同仇,必然合盟,楚国也必然以一敌二。以楚眼前之力,如果同时与东、西接壤的两个大国为敌,臣不敢往下去想,只为大楚感到伤悲啊!” 陈轸的分析无懈可击,朝堂一片静寂,即使靳尚几人,竟也寻不到合适的说辞儿。 “哈哈哈哈——”殿中爆出一声长笑。 毫无疑问,是张仪。 众皆望去。 怀王看向他:“秦使何以长笑?” “回禀大王,”张仪出列,昂首立于陈轸旁侧,拱手,“如此谬见,竟也咆哮于朝堂,仪笑大楚无人矣!” “请问秦使。”怀王盯住他,“何以认定上卿所言就是谬见呢?” 张仪侃侃应道:“江湖在义,邦交在信,信在诚。今秦诚意睦邻,交尚未立,楚即不信秦,叫秦何以信楚呢?若以某位客卿所言,假定秦先归还商於谷地,楚却不绝齐交,秦王若是责仪,叫仪何以应对呢?有人辱仪无信,仪何曾无信过?仪可曾欺骗过楚国吗?仪可曾欺骗过大王吗?有人大讲公允,仪这也讲讲公允。商於谷地东西六百里,是实地。楚绝齐交,是一卷虚文。秦以六百里实地来换取楚国的一卷虚文,却来这多曲折,诸位评评,世上有此公允么?” 张仪辩出这片理来,众臣面面相觑,纷纷看向楚王。 “这……”楚王看向陈